此人的外表、伟力与天才,并不需要读者去钻研罗丹那仰头的睡衣像,布朗杰那苗条的僧衣像,以获得一些刻意奉承,着意美化后的高大形象,只需将约瑟·勃里杜、路易·朗贝尔与德·阿泰兹混为一谈即可,巴尔扎克在身穿僧袍,建立伟业时是与这些人神魂相通联的。这些画家,哲学家,诗人,这些洁净的无人欲的伟大之人投射着这市民之子,工作之奴,社会之画师的全部愿望:既想成为这文学史上的拿破仑,用羽毛笔和墨水征服欧洲,又寄希望于一位年轻美貌的富孀,她将用她叮当作响的金路易带他离开巴黎这工作的囚笼,到南部妩媚的阳光中悠闲地挥毫洒墨;既是单枪匹马,武装了天才的高傲骑士,向着这世界即将孤独地吹出挑战的号角,又扼住这号角,下马做一个被人吹捧理解的被消费者。这些伟大之人,像是一半的巴尔扎克,是独立化的他的天才与理想,缺少了巴尔扎克笔下典型“人妖”惊心动魄的欲望和冲突,却因为作家自身的伟大与矛盾,生动而熠熠生辉地永存于人间喜剧的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