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在作家的创作方面,对比一下《废都》与《灰姑娘的故事》可以发现一个明显的事实,即前者中的“送鞋” 情节是对后者的童话结构“寻鞋主”的颠覆。主动与被动之间位置的转换暗示某种主体性的完结。灰姑娘丢失鞋,王子寻找鞋的主人,正是确认她的身份,赋予她身份的过程。所有的人都不能穿上这双鞋,只有灰姑娘,因为她的小脚。正是由于这些符合了男性共同的审美性心理,她们被王子体认,同时作为她们身份的唯一标示被读者言说、品评。“鞋”与“灰姑娘” “天然”地联系在了一起。而到了贾平凹的笔下,女人们仍旧符合审美心理,娇小的脚、柔嫩的皮肤,但重要的一点是男性主人公不再拥有王子般的权威与地位。时代的喧嚣与骚动让他们不知所措,无从面对。庄之蝶不愿同流合污,却又在深陷,被卷入政治而又无所作为。正是他的焦虑、压抑让他失去了“王子”身份,体现出更大的、消极的“主动性”——向女性求助,试图借助原始欲望摆脱精神的萎缩,顺应社会,抑或是寻求超脱。但事与愿违,景雪荫过早地毁灭了爱情理想;牛月清过于现实,且不符合性审美心理和现实社会潮流,致使他的机能彻底丧失;与此同时,作为性发泄对象的唐宛儿、柳月、阿灿则使自我更为堕落、萎缩,直至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