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率地说,我们现在的教育手段较为单一,就是把学生关在课堂里,让他们没完没了地做习题,进而考出高的分数来,就认为是成功的教育。当然,期间也有让学生走出校园的,那只是作秀而已,并不构成教育的宏大叙事,只是小小的插曲。

教育手段无需多么繁杂,只要让学生走进大自然,走进现实生活,看一看,想一想,做一做,就能在很大程度上激发学生的创造基因。看一看,就是让学生有充分观察的机会,在观察的基础上,引导学生再想一想,再让学生动手实践一下。反复这一过程,正是学生思维品质能够得以有效培养的完整链条。

哈尼族有位著名的接骨医生,他的医术很高超,自配的接骨草药有着神奇的疗效。接骨医生的医术却并非祖传,也只是一次偶然机会让他成为神医。

有一年,他背着背篓去采药,在一处断崖旁没有抓牢,失足跌下了悬崖,他摔断了一条胳膊。这位医生挣扎着起身,寻找带来的那把柴刀。柴刀离他不远,他忍着痛走过去,却发现柴刀落下来时,恰好砍中一条蜈蚣。医生捡起那条断成两截的蜈蚣,放在已经有点压扁的背篓里,因为蜈蚣也是一种珍贵的药材。

胳膊上的疼痛让医生行走有些困难了。他坐在草丛里,准备休息一下再走。这时脚边竟然又爬过来一条蜈蚣,围着他转来转去而不肯离去。医生很奇怪,蜈蚣见人总是要逃掉的,这条蜈蚣却不怕人。

因为手臂疼,医生没有去捉那条蜈蚣,而是歇息了一会儿往家走。奇怪的是,每次他坐下来休息,都会看到那条蜈蚣爬过来。医生似乎想到了,背篓里那条断成两截的蜈蚣,一定是它的伴侣。

医生于是从背篓里把那条断成两截的蜈蚣拿出来,放在草丛里。那条蜈蚣急忙爬过去,围着断成两截的蜈蚣嗅了嗅,竟然转头爬进草丛,医生奇怪地坐在那里观察着。

不一会儿,那条蜈蚣又爬了回来,嘴里噙着一片嫩绿的叶子,它用嘴把断成两截的蜈蚣首尾相连,然后把嫩叶覆盖在那条蜈蚣连接处的上面,自己静静地守候在旁边。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那条断成两截的蜈蚣竟然连在了一起,慢慢地蠕动了几下,然后和那条蜈蚣一起爬进了草丛。哈尼族医生顾不得疼,马上在附近寻找起那样的嫩绿叶来。那是一种长在细藤子上的叶子。哈尼族医生就用那种叶子给自己接骨,一段时间后,竟然痊愈了,那种神奇的草药就是现在的接骨草。

那位医生只是用眼睛认真看了,看到了奇迹的发生,并抓住了这一机遇。现实生活中,当你把看到的现象认真想一想之后,还是能发现现象背后的一些本质问题。这需要脑子想一想,想得透彻便会有收获。我们教育最需要的一环,就是要设法让学生有想一想的空间。不要用死知识把他们头脑塞得太满,不要把他们的时间占得毫无缝隙,让他们哪怕是静静想一想,也会得到属于他们自己的收获的。

至于说到做一做,自然就是指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如果不能在主观上重视这一点,在客观上训练这一点,至少应该允许学生有一点自我空间。

英国医学教授约翰·格登获得2012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当年一名老师这样评价他:“我相信格登想成为科学家,但以他目前的学业表现,这个想法非常荒谬,他连简单的生物知识都学不会,根本不可能成为专家。”少年时的格登,曾被生物学深深吸引,在学校养过上千只毛毛虫,并看着它们变成飞蛾,此举引起了老师的强烈反感。当时虽然老师断定他根本不可能成为专家,对他的行为也强烈反感,但他还是在学校里养了毛毛虫,还是高兴地看着它们变为飞蛾。

作为教育者,即便你认为学生不具备成功的潜能,也不能成为你阻止学生做他们感兴趣事情的堂而皇之的理由。毕竟,学生的个性特征是有差异的,所以说是否允许学生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是另一回事。从我们时下功利的角度看,格登当时是个标准的“问题学生”。他的成功也明确告诉我们,不能仅从自我标准来评判所有学生,非主流的行为不一定就没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