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英语习语是隐喻化的语言,而且习语的隐喻认知是一种文化认知,习语所传承和反映的文化内容就是其认知的理据。英语习语的隐喻化过程不仅基于不同民族的文化共性,更是源于英语民族特有的文化土壤和文化观念。

【关键词】英语习语 隐喻 认知 文化

基金项目:陕西科技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项目编号:2012 ZX—11)。

对于习语的研究,传统观点认为它是一个不可分割的语义整体, 是约定俗成的习惯用法, 其意义不能从各个构成词的字面意义上推测出来,只能强行记忆。20世纪80年代随着认知语言学的兴起,莱考夫Lakoff(1987)认为大部分英语习语的语义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分析的,习语意义与其构成词的字面义之间存在某种理据性关系。Gibbs等学者也证实了习语的可分析性,认为绝大多数习语可以从其构成词的字面意义找到这个习语的语义理据。本文从英语习语的隐喻特性切入来分析习语的认知机制,进而探讨其文化内涵。

习语的隐喻性特征

1.语言实质上是隐喻的

人类语言中充满了隐喻,而习语作为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各种比喻修辞格的集中表现,可以说大部分习语都是含有比喻的形象化语言。但传统修辞学只是把隐喻看作隐含着各种比喻的修辞格,起修饰语言的作用,是一种语言现象。

20世纪30年代,英国修辞学家理查兹Richards在他的《修辞哲学》一书中提出隐喻实质是互动的观点,把隐喻研究提升到概念层面。在此基础上,布莱克提出了互动理论,认为语言实质上是隐喻的,隐喻包含两个主要方面“本体”和“喻源”,而隐喻事实上就是这两个事物的概念系统在思维中被激活后彼此互动生成的结果,两个概念中存在的共同点就是其互动的驱动力。例如,在Culture is an iceberg中,Culture是本体,而iceberg是喻源,分属于不同的概念系统,但它们相似的特征相互作用,形成一个隐喻。Iceberg有水面之上和隐藏在水下的部分,所以文化就犹如冰山一样,为大家所看见的只是文化的表层,深层次文化往往不为大家所见。

2.隐喻本质上是认知的

近年来,很多学者开始从不同角度对隐喻进行研究。直到1980年,莱考夫Lakoff和约翰逊Johnson合著的《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把隐喻从传统的修辞研究推动到认知研究的新领域。在书中,他们首次提到了“概念隐喻”的术语,指出概念隐喻就是用一个概念去理解、建构另一个概念,也用一个概念的词语来表述另一个概念(Lakoff&Johnson,1980)。所以,他们认同的隐喻不仅仅是一种语言现象,更是一种思维手段,是人类认知的一种方式,就是依据自己所熟悉的,具体的概念来理解一些抽象的、无形的概念。例如,在习语“Time is money”中,就是借用“money”来理解“time”的概念领域,其中money是熟知的源域,time是无形、抽象的目的域。在这个隐喻化过程中,人们把对源域的认识和体验映射到目的域上,形成新的概念:金钱有价值,可以被合理使用也可以被浪费,人们在这一认识基础上生成save time (节约时间),waste time (浪费时间)等观念。

隐喻认知的文化性

习语是语言中不可忽视的组成部分,与其所属民族的社会文化息息相关,因此,习语的隐喻认知又是一种文化认知。一方面,习语通过隐喻的表达方式把其蕴含的文化内容世代相传下来,既包括有形的物质文化,又有深层次的观念文化。另一方面,因为习语是人类在劳动生活中创造出来的,所以习语的隐喻化语言又犹如一面镜子清楚地反映出一个民族的文化特色。

1.隐喻生成过程中的文化共性

莱考夫(1987) 的概念隐喻理论认为, 在起点领域和目标领域间有一系列存在或认识的对应关系。各个民族同住一个地球,有些经历和意识必然是相似的,而且人类的生理机制和神经系统的反射也是相同的,所以不同民族的习语经常会有相通之处,尤其以人类相同的生理基础为取象的习语就常常是相似的,因为人类在认识自然,认识世界的初期总是通过自己的身体认识周围世界,往往会把情绪、思想、行为等看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容器隐喻。例如,在“心是容器”这一概念隐喻中,心就具有容器的部分蕴涵,与心有关的习语就有了推导的理据:She is big-hearted (容器有大小);He broke my heart(容器会损坏);My heart bleeds for you(容器中的液体会流动)。另外,不同民族的人在劳动过程中也会产生相同的人生经验。汉英两种语言中就有不少完全对应的习语,如Tall trees catch much wind(树大招风);pour oil on the flame(火上浇油); strike while the iron is hot(趁热打铁)等。

2.隐喻生成过程中的文化特性

隐喻作为一种思维方式, 又反映着不同民族认识世界的独特性。所以, 即使是对同一事物设喻, 不同民族也会采用不同的源域,这是因为有些事物是一个民族文化所独有的。英语习语是随着英语民族文化的产生、发展和演变而逐渐形成自己独有特征的习惯用语,不仅是英语语言的精华,而且是英语民族文化的历史积淀(张镇华,2007)。因此,习语的隐喻在生成过程中就打上了深深的英语民族文化烙印。

(1)英语习语特有的文化土壤

各个民族生存的自然地理环境、精神环境、政治环境都可以是其文化孕育、产生和发展的土壤,英语中数量可观的习语生动地再现了这一点。英国是一个岛国,航海业和捕鱼业的发展为英语留下了不少相关习语,如all at sea(不知所措),all hands to the pumps(全力以赴),a big fish in a little pond(小范围内出名的人)等等。 而且,英国由于受海洋影响,多雨多雾的气候在习语中也有形象体现,如as right as rain(完全正确),rain or shine(不论情况如何), have not the foggiest idea(完全不知道)等。

英国文学源远流长,作家辈出,作品云涌。文学作品中的精彩词句被人们广为流传,反复使用,最终成为习语。其中,莎士比亚是对英语习语影响最大的文学家(平洪、张国扬,2007),其剧作中的许多佳句脍炙人口,成为习语,如die in harness(因公殉职,源自《麦克佩斯》),pound of flesh(合法但不合情理的要求,源自《威尼斯商人》)。 此外,基督教的经典《圣经》对习语的影响也是任何文学作品无法比拟的。一方面,《圣经》中的人物和故事,几乎家喻户晓,成为习语的重要来源,如Judas kiss(可耻的叛卖行为),另一方面,《圣经》中的句子、短语被人们诵读使用而成为习语,如the apple of one’s eyes(珍爱的人),cast pearls before swine(把珍贵的东西送给不识货的人)等。

(2)英语习语特有的文化观念

英语民族特有的文化土壤也孕育出其特有的文化观念,包括思维方式、风土人情、价值观念、审美情趣等。不同文化观念下,英语民族对事物的认知也就有自己的特点,以对“左右”认知为例。在英语习语中,“右”是人们崇尚的方位,而“左”是忌讳的方位,如:left feet( 拙劣), get off on the wrong foot(一开始就不利),right hand( 得力助手),right man( 正直的人)等,但在汉语中却没有这种左右的差别,如左膀右臂、左思右想、左顾右盼等。此外,对颜色认知也是有差别的,如yellow在英语习语中不是权力、威严的象征,也不表示色情,而多与怯懦、腐败堕落相关,如yellow-bellied(怯懦的),yellow journalism(不择手段吸引读者的新闻报道)。

英语民族不同的价值观念也是其习语生成的渊源,如Self comes first(自我第一),take care of Number One(照顾自己的利益),paddle one’s own canoe(依靠自己)都是人个人主义的体现。英美人强调不断创新,崇尚个人的进取精神,相信God helps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并且以个人的成功来衡量人生价值,一个最能体现这种个人奋斗精神的词语就是American Dream,这不同于中国人安分守己、克己奉公的传统价值观念。英美人的这种价值观念也生成了诸多的致谢习语,尤其是感激之词Thank you不绝于口,进而他们也会认为做了事情接受别人的感激或赞赏是不必推辞,理所当然的。

显然,英语习语的隐喻认知是一种文化认知,习语所传承和反映的文化内容就是习语认知的理据。许多外语学习者对英语习语的理解出现偏差,在使用的时候出现失误,就是因为习语的隐喻化过程不仅基于不同民族的文化共性,更是源于英语民族特有的文化土壤和文化观念,英语习语就是英语民族文化特征的具体反映。因此,在英语学习中,培养和提高自己的社会文化意识,加强英语社会文化知识的学习才能真正掌握英语,成功地进行交际。

参考文献:

[1]Lakoff G& and Johnson M.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0.

[2]Lakoff G. Women, Fire, and Dangerous Things: What Categories Revealabout[M].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7.

[3]高丽萍.英语习语的认知特征[J].外语学刊,2007(5):34-36.

[4]平洪,张国扬.英语习语与英美文化[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5]杨佑方.英语圣经词源[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

[6]张镇华等.英语习语的文化内涵及其语用研究[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7.